近年来，经济的快速发展导致制造企业市场竞争异常激烈，作为提升企业竞争力、提高企业经营效率和效果的供应链显得格外重要。国务院在“十四五”规划中指出，要提升产业链供应链现代化水平，立足我国产业规模领域先发优势，打造新兴供应链，锻长板补短板。在当前供应链面临着重组的趋势下，如何构建具有较强韧性和可持续发展能力的供应链，已经成为学者们研究的一个重要课题。特别是在新冠疫情之后，全球供应链的脆弱性凸显，供应链的安全稳定对产业高效运转、经济健康运行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构建合理供应链弹性是全球经济发展的必然趋势。

通过对供应链弹性相关文献的梳理，发现学者们对供应链弹性的研究时间较久，从开始的单维度转变为多维视角来定义供应链弹性的内涵。在研究的深入过程中，学者们将供应链弹性从不同的维度将其内涵为一种能力，将不同学者们对供应链弹性的概述进行总结分析，发现学者们主要从以下三个维度：按时间角度，动态能力视角和供应链风险管理视角。

首先，按照时间角度，Christopher (2004)[1],顾旻灏(2020)[2],Kamalahmadi(2016)[3],周洁(2022)[4],Zhuo Ni(2020)[5]等学者将供应链中断时间分为三类，供应链中断之前、之中和之后，分别对应吸收能力、适应能力和恢复能力。其次，动态维度中，Eltantawy(2016)[6],Li X(2017)[7],Brusset and Teller (2017)[8]认为供应链弹性是一种动态的准备能力、警觉能力以及敏捷能力。最后，在供应链风险管理视角，杨雪荣(2023)[9],张正(2019)[10]等学者认为供应链弹性是一种能及时快速处理供应链中断风险的能力。

纵观相关文献可知，供应链弹性是在一定的理论基础上所形成的一种能力，也是企业的一种资源，对未知风险具有敏感力，是能够抵御风险且可以迅速调节恢复。但到目前为止，学术界对供应链弹性的界定还没有统一的定论。另一方面，当前学术界对于供应链弹性的研究，大多是基于个案分析和现象描述，缺少系统化的理论框架，没有从整体的角度出发，对国内外供应链弹性的研究现状和热点等进行比较，有定性无定量。

因此，本文利用Citespace软件进行可视化分析，综合国内外学者对供应链弹性研究视角，更为清晰地呈现国内外供应链弹性研究中的重点与热点，以及目前研究的现状，未来研究的趋势，目的是为企业供应链弹性建构提供理论参考。

一、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

(一)研究方法

本文采用Citespace软件进行分析，该软件以JAVA语言为基础，通过对文献的识别、可视化，分析该领域内当前的研究状况及发展趋势。此软件是美国德雷塞尔大学的陈超美教授所研发出来的，目前已经成为了信息分析中的一种主要的研究工具之一[11]。

Citespace软件是一款以对文献中所包含的内容，包括关键字、作者、引文等方面进行分析的可视化软件，具有多元化和动态化的特征，它以可视化的方式将科学知识的结构、演变过程和未来趋势展现出来，给与更多学者分析文章很大的便利。

本文利用可视化的方法，对一定时期内关于供应链弹性的文献的知识图谱进行分析。并对文献数量特征、关键词共现、突现和聚类进行分析，得出学者们对供应链弹性的研究现状、未来研究趋势及研究热点。Citespace软件进行可视化的计量方法主要是将在一定时间段内，某一领域的有代表性的研究文献作为样本数据，所以它能够很好地将国内外学者对供应链弹性的研究现状、热点领域和发展趋势的演变，来进行直观的反映，对该领域的研究进行定量分析。

(二)数据来源

本文计量的数据来自于国内和国外两方面。国内数据来自CNKI期刊全文数据库，设置检索条件，以“供应链弹性”为主题，检索时间：2003年到2022年，对CSSCI期刊和北大核心期刊进行检索，共检索到266篇文章，以Refwords格式导出；外的于Web of Science(wof)核心数据库，以“supply chain resilience”为主题，将文献的类型限定为“论文”,剔除非研究性文献，按照被引频次排序，选择被引频次在40次及以上的文献，检索文献，选择2003-2022年英文文献493篇，文献以纯文本格式导出，作为Citespace分析的研究样本。

二、文献特征分析

(一)研究热点分析

1.文献数量特征

通过分析检索文献的发文时间与发文趋势分布进行，即年发文量的变化，可以直观地反映出该领域学术研究的理论发展水平和程度[11]。以SATI为工具进行文献计量，以Excel工具对结果进行统计分析，并绘制折线图(如图1)。

图1 国内外文献数量分析   

国内外文献增长表现为低速增长—快速增长—缓慢增长三个过程。在2011年之前，国内对供应链弹性的研究数量要高于国外，在2012年之后，国外对供应链弹性的研究速度增速较快，且速度持续增加，并逐渐加大与国内数量差距。在2019年到2022年，国内外学者对供应链弹性的研究达到顶峰，主要原因是新冠疫情的到来，全球企业经营面临较大困境，一些传统中小企业由于技术的落后，人力需求较大，当疫情到来时由于企业没有很好的应对措施，不能及时做出调整，导致企业出现供应链的断裂、原材料的缺失等现象，最终不得不面临破产的结局。如何使企业轻松应对供应链中的突发事项，做出及时的响应，使企业能够正常维持运营，即创造良好的供应链弹性成为学者们研究的热点之一，这也是供应链弹性数量在近几年增加较多的主要原因。

2.关键词共现分析——供应链弹性探究热点

利用软件对国内外文献的关键词进行分析，得到中英文关键词共现图谱。关键词是对文章主旨的高度概括，通过对关键词共现的可视化分析，可以掌握学科领域的研究热点和重点[12]。图中的节点(圆)代表关键词，节点大小既反映了关键词的频次大小，也表示为该领域内最受关注的热门词汇，中介中心性度量了节点在网络中位置的重要性，中介中心性越大，表明该词在该领域中产生的影响越大；连线表示关键词共同出现在同一篇文章中，连线的颜色和粗细分别表示出现的时间和出现的频次高低[13]。

关键词在文献计量学中占有重要地位。它将最核心、最关键的信息进行凝练，为研究文献之间的相互关系提供了一种方式，同时也为了解该领域的发展趋势提供了一种新的思路。对关键词进行聚类，结果如图所示。关键词共现图谱(图2、图3所示),整理得到共现频次 Top 20 的关键词，对其中心度进行计算(表1所示),并比较其异同。

中文文献频次较高的关键词有供应链弹性、供应链管理、供应链风险等，表明国内对供应链研究领域主要集中在弹性、管理、风险、安全。通过对关键词中介中心性的计算，得到10个高中心性关键词(如表1所示),结果表明国内对供应链关注度较大，热点问题主要集中在如何高效实施供应链管理，提高其弹性等方面的问题，除产业链外其余九个关键词有较好的中心性，中心值均大于0.1,表明这几个关键词在该领域中有比较重要的地位。

图2 国内关键词共现图谱  

图3 国外关键词共现图谱   

表1 国内文献关键词频次表

对英文文献分析如表2所示，出现频次较高的关键词有弹性、管理、绩效、风险等，结果表明，国外对该领域的研究注重的方面较多，企业的管理、绩效、理论模型，是研究者们重点关注的主题；在理论模型的基础上，可通过对企业的管理、绩效等方面内容，综合分析供应链弹性的重要性。中心性来看，大于0.1的关键词有业绩、供应链弹性、企业风险，表明这几个关键词是该研究领域的重点。

表2 国外文献关键词频次表

国内外在供应链弹性方面的研究热点和重点有重合之处也有差异之处。,从相似性和差异性来分别对国内外“供应链弹性”关键词共现的研究热点进行对比分析。

相似性：根据相同的关键词和分析得出，国内外学者对供应链领域研究热点都集中在供应链弹性和供应链管理相关问题上，国内外均认为供应链弹性对供应链应对风险及其管理上有很重要的作用，即供应链资源、系统模型、业绩等之间的联系，实现企业的协同与优化，使企业绩效达到最优化[14]。因此，国内外学者注重企业的供应链领域的研究。

互异性：国内外学者研究内容略有差异，国内学者侧重于现实性研究，研究供应链弹性对企业的风险管理；而国外学者对供应链弹性分析时，更注重于理论分析、模型分析。

3.关键词聚类分析

为了更深层次地挖掘出各个研究热点之间的关联，本文在关键词共现基础上将联系紧密的关键词进行分组，这一过程称为聚类，通过聚类能够对研究热点中的多条线索进行解读和追踪[15]。关键词聚类的参数设定与共现的基本相同，采用LLR算法并以“K”为标识来提取聚类标签[16]。将最小聚类变量设定为5。在Citespace聚类结果中，有两个参数：Sihouette 值和 Modularity(Q)值，S 值越接近1,网络的同质性越高，当S值为0.7的时候，聚类结果具有高信度，S值大于0.5则说明聚类是合理的[17]。Q值的范围在0-1之间，如果Q值大于0.3,则说明聚类的社团结构显著[18]。

表3 国内文献关键词聚类结果

分别对国内外文献进行关键词聚类分析，在本次运行中，中文关键词聚类Q=0.6345>0.5,S=0.9688,接近1,具体聚类结果如表3所示。英文关键词聚类Q=0.743>0.5,S=0.9062,接近1,具体聚类结果如表4所示。从Q值和S值方面思考，本次中英文文献关键词聚类结果均适用于分析。中文文献出现网络结构下的供应链模式，不仅可以优化企业经营模式，还可以建立企业共识网络，使企业的产品等信息可以追溯。英文文献中出现数字化，智能化创新，如今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企业通过供应链创新来提高效率、降低企业运营成本[19],而且协同创新和管理创新的相互促进，会更好的推动企业的发展。

表4 国外文献关键词聚类结果

通过比较国内外关键词聚类可知，国内外在供应链弹性研究的主题既有相似性又有差异性。相似性：国内外文献都通过案例分析等方法来探究企业供应链的重要性，利用信号理论、动态理论等构成供应链弹性研究理论基础。差异性：当前国外的研究热点主要集中供应链弹性的管理与突发事项带来的损失，以及数字化对其的影响，经过研究发现利用数字平台，企业可以获得更多的数据，进而可提升产业供应链的信任、效率和效能[20],所以国外研究的热点比较广泛，而国内的研究方向与国外有所不同，国内的同质化较高，主要聚焦在供应链弹性管理及优化。

(二)国内外供应链弹性研究演化路径

通过对突发性关键词的知识图谱的分析，可以了解不同阶段国家对供应链弹性研究的侧重点，即研究轨迹[21]。突现词是指在某段较短的时间内某词语出现的相对增长率，突现词较好地展示了词频的动态变化特征，突现词的突变值大小与突现期体现了各时间段该研究领域的研究前沿[22]。

对供应链弹性领域的研究前沿分析主要通过对近20年突现词的变化展开。用Citespace对样本文献进行处理，得到图4。根据图4所展示的热点研究问题，结合相关资料分析，将国内外研究分为不同演化阶段，进行主题归纳和对比分析。

图4 国内文献突发性关键词知识图谱   

根据图4所示，将国内演化阶段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2005-2013年，主要关注供应链和供应链的管理、协调和风险，以及价格弹性等问题，突现强度最大的是价格弹性(突现值3.99)。由于2008年全球的金融危机给全球供应链造成了巨大的冲击，在该阶段大多数文献开始引入弹性分析于供应链中，以价格弹性为驱动，对供应链弹性进行探索。

第二阶段是2014-2017年，在这一阶段中，突现词有“突发事件”“弹性需求”“风险管理”“弹性”“弹性供应链”等，突现强度最大的是弹性供应链(突现值4.62),表明学者们开始深入探究供应链弹性，通过弹性需求分析、风险管理来进一步对供应链弹性的概念、内涵和维度进行展开研究，不同学者在此阶段都有了一定的研究成果，有了自身对该领域的见解。此外在这一阶段国内外科技发展较快，供应链网络概念蓬勃发展，怎样在供应链网络中提升供应链弹性成为人们的热点话题。

第三阶段是2018-2022年，在这一阶段中，突现词有供应链弹性、安全、产业链、全球供应链等，突现强度最大的是供应链弹性(突现值19.60)。在这一阶段，新冠疫情的到来，导致企业的供应链在面对突发状况时有些措手不及，怎样让供应链在面对风险、面对中断时，保持安全，或者能够在最短时间内恢复到最初的状态，以最快的速度做出反应，这就成了需要迫切解决的问题[23]。

图5 国外文献突发性关键词知识图谱   

根据图5所示，将国外演化阶段分为两个阶段。2009-2017,在这一阶段中，突现词有风险管理、供应链、供应链管理、优化、弹力、灵活性等。其中突现强度最大的是供应链管理(突现值7.03),供应链优化是指在受限制或资源受限时所能作出的一系列决定，而供应链建模则是一种十分有效的分析手段。较多国外学者从模型的角度进行供应链优化问题的研究。因此，在这一阶段，国外学者主要针对供应链的优化提升其灵活性[24]。

第二阶段是2018-2022年，突现词有新冠疫情、供应链弹性、供应链的设计、决策制定、信息、规模扩展和恢复。其中，突现强度较大的是新冠疫情(突现值16.93),新冠疫情对全球供应链造成巨大冲击[25],国内外学者均加大对供应链弹性的研究，目的是寻求更佳的方式，来面对供应链的中断，并及时恢复。此外，国外学者还从资源方面对供应链弹性进行阐释，不仅包括信息资源，还有企业间协同资源。以供应链体弹性为研究视角对企业资源进行分析，可以对供应链模式下的企业资源管理起到一定的指导作用。

在近几年的研究中，由于新冠疫情的影响，国内外学者均认识到供应链弹性的重要性，并深入分析如何提升供应链弹性[26],以及科技的快速发展下，数字化技术对企业供应链管理的帮助也是国外内学者正在探究的热点。但是分析的角度有所不同，国外学者以企业资源为基础，建立模型来探究供应链的优化，提升灵活性；国内学者更倾向于以其他领域的弹性概念，分析过渡到供应链的管理中。

三、结论

本文采用文献计量的方法，对国内外近20年供应链弹性的研究热点、研究前沿及演化过程进行可视化分析，同时，结合文献发表趋势和文献的梳理发现：第一，在发文趋势上，国内外发文量整体呈现先上升再平稳。第二，在研究现状方面，国内外文献的研究主题有很多相似之处，但是研究的侧重点不同，国内学者从弹性角度侧重于研究供应链弹性的风险管理，同质化程度较高；国外学者更注重理论基础，建立模型，于企业绩效和决策运营方面来深入研究供应链弹性。第三，研究前沿方面，国内研究趋势是研究对供应链中断的缓和，以及弹性网络化设计的理论方面；国外趋势是从大数据、云计算等数字化技术来对供应链弹性进行建设，提升企业运营效率。

通过可视化结果可直观看出，国内外关于供应链弹性的研究目前仍然是热点，通过关键词共现分析以及热点趋势分析，可知在基础理论之下的供应链破坏性风险管理、弹性优化设计仍然是学者们在供应链领域的研究热点，而且数字化技术更多的得到国外学者们的关注。统一供应链弹性的概念，构建完整的供应链弹性理论体系，增加更多的研究方向和研究方法，在供应链的影响机制中，为企业带来更优质的抗风险的建议，也仍是学者们在供应链弹性方面需要在未来解决的问题，相信在这个热点的持续下，企业会不断增强供应链的抗风险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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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赵润之,孙凤芹.基于Citespace可视化分析的国内外供应链弹性研究的现状与趋势[J].华北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4,24(01):26-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