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动医疗作为一种整合挂号问诊、健康监管、购买药品以及可穿戴设备等资源的新形式,在软件和硬件两方面双管齐下,对传统就诊方式进行革新,拓宽患者就诊渠道,丰富患者就医形式,有利于患者自我健康管理。医生对患者信息的快速获取可便于其高效地提供线上和线下诊疗,优化患者就医流程和体验,加强医患沟通,增加基础信任。梳理移动医疗相关比较优势,有助于认清移动医疗推动医患关系新变化的必然趋势。

1、移动医疗与“互联网+”

1.1移动医疗与“互联网+”的区别与联系

国际医疗卫生会员组织将移动医疗定义为以通信技术为媒介,利用多种移动设备如电脑、电话等来提供医疗服务[1]。移动医疗主要包括软件和硬件两部分:软件是指各类医疗App应用,硬件是指移动医疗设备。“互联网+”即以互联网为核心,与各类传统行业相结合,如“互联网+医疗”、“互联网+教育”、“互联网+药房”等。移动医疗和“互联网+”都以网络为平台为广大用户提供服务。“互联网+”是一个大概念,移动医疗可以看作是“互联网+”的具体应用之一。

1.2移动医疗与“互联网+”的比较优势

1.2.1个性化

用户可按照自身喜好和实际需求选择适合自己的可穿戴健康设备,并可以进行个性化的设置和定制服务,如订阅健康信息推送、设定就诊时间提醒等。还能建立个人健康档案,全面评估健康状况和预测疾病风险。

1.2.2便捷化

医疗信息可以实时上传,医生和患者通过智能终端即可快速查阅,提高医生的工作效率。实现患者就诊和健康咨询,医生线上开处方,患者线上购买药品,药品线下配送的快捷便利的一体化服务。

1.2.3多样化

软件方面健康医疗类App可以提供在线健康咨询、预约挂号就诊、在线药品购买等多种服务。硬件方面可为用户提供智能可穿戴设备、医疗植入设备等多样化的选择。

2、我国医患关系现状及主要影响因素

2.1我国医患关系现状

1976年,美国学者萨斯和荷伦德在《医生—病人关系的三种基本模式》中提出主动—被动模式、指导—合作模式、共同参与模式[2]。我国三种医患相处模式均存在,并且更多地朝共同参与模式发展,但医患关系仍存在很多问题。造成医患矛盾因素之一在于患者对医学知识掌握不充分[3]。医者因素体现在部分医生给予患者的人文关怀不足,没有建立良好的医患信任[4]。社会因素对于医患关系也有一定的影响,包括大城市的虹吸现象造成的卫生资源和医疗人才的分布不均以及部分舆论媒体对于医患冲突评论失之偏颇[5]。

2.2移动医疗对医患关系的影响

无论是App上的自我健康数据还是可穿戴设备对于身体的监测,都为患者打开自我管理、自我量化的大门,又通过实时推送就诊信息到患者移动终端,降低医生隐瞒患者真实病情的可能性。除此之外,移动医疗可同时为患者提供广阔的平台来学习相关的医学知识,增加医患交流时间,有助于医患间的沟通和理解[6],医患信息差异化的问题得到缓解。线上和线下诊疗模式可以分流患者,如健康咨询等可以通过线上方式减少医院的就诊压力。

2.3“互联网+”对医患关系的影响

“互联网+”的发展促进诊疗方式革新,通过网络宣传的新媒体渠道,增加医患间的沟通,有利于医患关系和谐发展[7]。医疗和智能科技的结合把电子病历、远程医疗等变为现实,传输报告和诊疗处方在短时间内即可完成[8],提高医务人员的工作效率。新兴的“互联网+药房”使患者在线上购买支付成功后的药品及医疗用品快速配送到家,减少患者等待取药的过程并且免去患者自行拿药回家的辛苦[9]。

2.4其他因素对医患关系的影响

2.4.1政策引导

2016年8月26日,中共中央政治局提出“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以健康为核心,将健康融入所有政策[10]。基于国家政策的支持,健康概念被提升到核心位置,全民身体素质的增强和健康生活方式的普及将是未来关注的重点。同年,公立医院“药品零差价”政策开始推行。该政策不仅促进分级诊疗政策的落实,还进一步破除“以药补医”的畸形现象,缓解“看病难,看病贵”,从社会因素方面改善医患关系。

2.4.2舆论营造

在传播形式多样化的大环境下,舆论的引导对医患关系发展有潜移默化的作用。一些不良媒体在报道医患纠纷时采用失衡框架,预先营造患者为弱者的基调,利用同情引发情绪共鸣,增加公众对医生的愤怒[11],激化医患矛盾。理性积极的舆论引导可以提高公众对健康的关注度以及帮助患者获得对医生群体客观的认知,从社会因素入手正向促进医患关系的发展。

2.4.3观念转变

在健康中国、全民健身的背景下,民众对于健康和医患的观念也随之在转变。越来越多的人自发地通过健身活动来提升身体素质[12],利用可穿戴设备如智能手环来监测心率、血压等基础生命体征指标,通过手机应用来监测分析睡眠质量等。健康卫生知识的普及将会促进医患双方的信息平等,形成信息扁平化的局面,促进患者主动参与医疗。

3、移动医疗与医患关系主要影响因素的比较优势

3.1移动医疗与“互联网+”在医患关系方面的比较优势

3.1.1患者实现自我管理

健康依靠于管理,从原先的医生是健康管理者跨越为人人是自我的健康管理者,实现患者自我健康管理这一环必不可少,因而需要给患者提供一个可实际操作的方法。移动医疗相比“互联网+”更为具象化,健康软件和可穿戴设备便于患者主动获取健康资讯以及医疗知识,清晰把控身体状况,实现自我管理。

3.1.2线上、线下诊疗对就诊患者进行分流

日常的健康咨询或者对基本身体数据(身高、体重、心率、血压等)的获取可通过移动医疗线上方式进行。对于重大疾病或者需要医生进行体格检查、开具化验单才能进一步明确的疾病以线下就诊的方式进行。无论线上还是线下诊疗都离不开“互联网+”,但移动医疗相比“互联网+”更为可操作化,和患者的交互更多,患者可先通过线上的方式咨询。移动医疗可过滤和分流就诊患者,利于线下医院医生在有限的接诊时间内更多地处理真正需要面对面解决的医疗问题。

3.2移动医疗与其他因素在医患关系方面的比较优势

3.2.1促进政策落实

重归医疗本质政策引导是引领医患关系的大方向,移动医疗则是实现这个大方向的具体方式之一。基于手机等智能终端的普及使用,人们可以打破时间和空间限制对健康信息进行获取,促进以健康为核心的“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的落实。对医疗环境以及医患关系彻底地进行改革,需要全面系统的考虑,把预防和治疗、医生与患者、管理与实施综合在一起[13]。健康中国概念的提出,不仅加大对疾病治疗的重视,更把预防提高到同样的高度甚至高于治疗,而移动医疗实现把疾病的预防融入到生活中,从根本上实现“治未病”。移动医疗有利于实现医生为患者看病的医疗本质,更好地解决院前“好看病”、院中“看好病”与院后“病看好”的各环节,特别是院中“看好病”环节的问题。

3.2.2传播科学舆论

减少医患矛盾越来越多的医生借助移动医疗App平台发布专业性推送,同时以多媒介手段如微信小程序、微博等方式为大众提供精确的医疗健康信息和健康服务[14]。医患间负面舆论的发酵往往由于医患信息不对称、医疗数据不透明等造成,而移动医疗为医患双方提供直接发声的平台,促进医患沟通交流,增加信息的透明度。移动医疗在信息传播上可以筛除对于医患关系有偏激化或者带有强烈媒体报道者个人感情色彩的宣传,让大众接触到更为专业化的健康传播,让群众对健康卫生和医患关系的认知更加全面客观,可减少医患矛盾,促进医患和谐相处。

3.2.3推动观念转变

破除固有思想2019年医疗App排行榜前五位依次是平安好医生、春雨医生、好大夫在线、1药网、微医[15]。用户数量不断增加。移动医疗作为患者主动参与医疗的一个平台,鼓励医患双方自由发声,充分开展医患交流。医疗风险与医生诊疗是否规范没有关联,其发生是随机的,但由于多数患者没有医疗风险意识,抱有“妙手回春”、“药到病除”等完美医学观念,因此当风险发生时无法理性对待[16],借助移动医疗可以提高患者的医疗风险意识,有力推动人们对健康和医患相处模式观念的转变,破除“健康不看病,看病找医生”的固有观念。

4、移动医疗的不足与对策

4.1患者隐私存在泄露的风险以及相应对策

依托网络进行数据交换和共享的过程中,患者个人信息以及电子病历和检查化验单等多种医疗信息均存在被泄露盗用的风险。我国对于移动医疗的法律数量少,规章制度不完善[17],这将制约移动医疗大数据的共享。

我国已经全面开展5G网络建设,5G技术的探索及应用使得网络安全问题的解决更加有必要。在保护患者隐私方面,除了依赖传统技术外,还可按照敏感性的高低分别用本地与云存储进行数据处理,初始接入使用公钥加密并在本地和云端加密,并通过软件识别等技术来阻止恶意访问盗取信息[18]。完善相关法律法规,加大市场监管力度,提高隐私保护技术才能更好地解决隐私问题,实现数据的全面高速共享。

4.2对特殊人群的医疗服务不完善以及相应对策

可穿戴智能医疗产品中,由于受众基数的不同,大多数是面向普通人群。妇婴需求的产品在特殊人群产品中占大部分,但是用于残障人士康复训练的可穿戴医疗产品则是移动医疗市场所缺乏的。在线医疗App数量虽多但缺乏针对性,尤其是针对残障人士中的居家残障人士[19]。

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许多人性化、高效化、智能化的可穿戴产品研发成功。其中包含针对特殊人群设计的智能设备Nomadwearable,其是一种基于光的雷达引导有视觉障碍的患者出行的可穿戴智能医疗产品。我国移动医疗市场上缺乏类似产品,不过未来加快科技结合与研发,我国的移动医疗将扩大服务广度,延伸服务内容种类,提供更加个性化和多样化的医疗服务。

5、移动医疗发展趋势

移动医疗是“互联网+”的具体应用和实现路径,“互联网+”与AI(人工智能)结合需要以移动医疗为载体。将科技和医疗结合在一起的“移动医疗+AI”将会成为移动医疗的发展趋势,特别是健康管理AI,相当于为每个家庭提供一名家庭医生、为每个个体提供一份电子健康档案、制定个性化的健康管理计划。移动医疗让身体异常能够得以及时发现并预警,减少体检存在的时间、地域两方面的局限性,解决健康管理的“痛点”。在AI的助力下,移动医疗进一步改善用户健康意识薄弱、“小病不就医,大病就医难”的健康困境,改善健康管理模式,提升生命质量,为医患双方带来更多如健康管理AI这样兼具个性化、便捷化和多样化的服务,进一步强化移动医疗和“互联网+”的联系,同时扩大移动医疗与“互联网+”的比较优势。

6、关于移动医疗助推医患关系新变化的思考

变化是自然界发展规律,是新事物代替旧事物、是新思想代替旧思想、是新观念代替旧观念。由此可见医患关系新变化的发生是必然的,是“与时俱进”的积极表现。医患关系新变化表现为患者线上咨询预约,医生线下精准诊疗。患者由被动变主动,更多地实现自我健康管理,主动参与医疗。这正是移动医疗相对于“互联网+”和其他影响医患关系因素比较优势的集中体现。医患关系这种新变化有利于预防和治疗相结合,传播专业化健康知识。

尽管移动医疗推动医患关系的新变化日益普及。但医患关系的核心要义并没有也不应有变化,仍然应以患者为中心。移动医疗令医院提供的就医渠道更广,患者获取健康信息的方式也更多。通过线上线下结合,在有限的时间内为更多的患者提供精准的健康管理,进一步提高医疗服务质量和效率,减少医患矛盾,增加患者满意度,使医患关系更趋和谐。这种变与不变的关系及其妥善处理成为以移动医疗为代表的新一代信息技术发展应用的根本遵循。

7、小结

患者主动参与医疗不再是奢望而是日后常态,医患通力协作才是被社会需要的。医患关系逐渐往共同参与型转换。不过医疗行业还是以实体线下医疗为主体,线上服务为辅[20]。未来移动医疗的发展应是基于政府的相关政策和激励措施,在保证隐私安全性和服务质量和广度的前提下,实现患者跨医院和国界来获得数字医疗服务,从而缓解医疗资源和人力资源的不平等分配现象[21]。移动医疗是结合信息化时代的大环境、大势所趋下的必然,如前文所述,其基于比较优势,将使得患者自我管理发生质的飞跃,推动医患关系发生新变化。医患朋友式的相处会为医药卫生事业的发展带来更大的动力,同时在良好的医疗环境下医患关系将会有更好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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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首都卫生管理与政策研究基地开放性课题(2019JD05);首都医科大学科研培育基金(社科类)(2017PYS01);首都医科大学自然科学基金(2016ZR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