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引言

在国家大力支持创新驱动发展背景下，企业平台化协同创新成为新的探索方向。近年的典型实践案例包括：海尔公司以用户个性化需求为中心，鼓励培育创客式员工，打造平台式企业组织架构，为创新发展不断蓄力。小米公司通过搭建网络社区平台，集合“发烧友”力量，推动创新活动。海尔公司通过互联网科技赋能传统制造业转型发展，“创客式员工”能够有效提升员工自发创新动力，并有助于促进系统内外部资源高效流通和创新利用；海尔公司通过企业平台化实现协同创新，实际上是平台主导企业海尔公司通过建立自己的服务、工具、技术和网络平台，使得加入平台创新的其他组织成员一起形成创新生态系统，从而提升平台生态系统整体的创新能力并获得价值回报。其他还有如国内著名的腾讯众创空间，作为平台企业的腾讯公司通过开放协作、共享资源，在助力中小企业和新创企业发展与创新的同时，自身也获得了持续的创新能力和竞争力，创新绩效得到显著提升。

目前，学术界关于创新生态系统视阈下企业平台化的研究集中在平台主导企业、动态能力获取以及组织关系协调等方面。平台创新生态系统是由平台主导企业领导建立，依托开放式平台突破产业边界限制，将多元化资源及用户汇聚到平台系统，建立完善的平台系统运行机制，打造形成的一种开放式创新利益共同体（Parker等，2017）。在平台创新生态系统的加持下，主导企业的创新能力及核心竞争力不断增强（张镒等，2018）。研究还指出，企业平台化动态能力获取是平台主导企业通过自主调整平台生态系统生态结构和成员生态位的方式进行创新资源和创新能力的改善重构，实现平台整体创新价值最大化，并从中持续获取创新价值以应对不断变化的市场环境（Abdi&Aulakh,2017）。李雷等（2016）认为平台主导企业在引领推动创新生态系统运行的过程中，满足了多个参与群体的需求，并为自身获取相应利益。平台企业想要在长期竞争中生存并取得胜利，最重要的还是要建立强大而稳定的平台生态系统（Tse,2002），即平台企业在发展过程中通过协同多群体行为，逐渐形成以其平台产品、服务或部件为核心，众多企业与之兼容互补的平台生态系统（Shriver等，2009）。因此，企业平台化协同创新过程实际上就是各主体行动者利用各自资源能力通过互动协作来实现协同创新。然而，企业平台化协同创新是如何实现的？企业平台化协同创新动机是什么？企业平台化协同创新过程是怎样的？这些都将为企业平台化协同创新实践活动提供依据。

二、创新生态系统视阈下企业平台化协同创新运行机制分析

（一）创新生态系统视阈下企业平台化属性特征

从企业平台化的结构属性来看，构建创新平台是创新生态系统视阈下企业平台化的核心。平台主导企业通过创新平台构建，集聚并协调利用平台内外部资源推进创新活动，吸引高校、科研院所、消费者、供应商等各类创新主体参与平台创新活动；通过创新平台，创新参与者之间加强了交流，也实现了创新资源共享。和传统的“管道”式创新活动相比，创新平台增加了互动元素，促进了平台整体价值最大化。与此同时，通过创新平台产生的各项创新成果和经验也将成为后续创新活动的基础资源，不断扩大平台创新生态系统的创新资源库，企业平台化知识网络结构也在这个过程中不断优化。

由图1可知，创新生态系统视阈下企业平台化包括平台主导企业这一核心组件与其他伙伴企业的互补组件，也即通过接口加入平台创新生态系统的一系列进行互补创新的企业。平台主导企业为平台创新生态系统搭建创新平台，创新平台作为供需双方交流共享信息的媒介，极大地降低了平台创新生态系统成员获取信息的成本，提高了资源配置效率，实现成员企业价值共创。平台主导企业通过不断开发产品初始功能，推动产品核心功能的体系化、生态化发展，形成兼具更多功能的模块化集成载体。正如Baldwin&woodard(2008）指出，平台创新生态系统构成部分的多样化水平决定了互补组件具有较高多样性，而核心组件兼具通用性。作为核心组件的平台主导企业对平台创新生态系统的演化发展起到决定性作用（Moor,1993;Peltoniemi&Vuri,2004;Iansiti&Levien,2004）。创新生态系统视阈下企业平台化基本架构如图1所示。

图1 创新生态系统视阈下企业平台化架构图

（二）创新生态系统视阈下企业平台化协同创新机制

基于创新生态系统视阈下企业平台化属性特征分析可知，首先，由于平台主导企业在企业平台化协同创新中扮演了决定性的角色（Moor,1993;Ansiti&Levin,2004），对平台创新生态系统的建构者平台主导企业而言，其自身的演化发展决定了平台创新生态系统参与者也必然随之演化。其次，根据平台网络效应，企业平台化协同创新的根本动力是平台网络效应，平台网络效应通过参与者与平台建构者（平台主导企业）间的合作关系以及竞争者与平台建构者（平台主导企业）之间的竞争关系同时作用于平台建构者（平台主导企业）推动其不断演化；同样，网络效应的反向作用也促使平台参与者不断演化。最后，平台创新生态系统完善的知识网络支撑和保障了系统内协同创新活动的顺利开展，并推动生态系统内知识的有效流通交换和新知识的不断产生。同时，新知识的产生能够推动平台创新生态系统创新能力不断提升。其协同创新机制如下：

1. 平台主导企业驱动平台创新生态系统协同创新。

开放式创新平台是企业实现平台化发展的前提和基础，创新平台依托信息技术为多边用户群体提供知识和技术的交流共享机制及平台，支撑平台用户进行交易与创新活动，实现平台创新生态系统内外部资源的最大化利用，降低创新风险与成本。并通过不断吸引其他企业参与平台创新活动，形成了包含众多利益主体的开放式创新生态系统。在该企业平台化协同创新过程中，平台主导企业作为平台搭建者与驱动者，同时也成为平台创新生态系统天然的治理者，通过治理、变革引领平台创新生态系统持续健康发展。具体而言，平台主导企业以产业基本技术为支撑，控制平台底层技术；建立驱动机制，协调平台生态系统运行；整合配置系统资源，推动平台创新生态系统协同创新。

作为平台创新生态系统天然治理者，平台主导企业的战略选择与自身演化、平台创新生态系统其他成员演化以及平台创新生态系统整体的演化均存在密切联系。一方面，平台主导企业的战略选择直接对自身及其他系统成员的演化方向起着决定性影响，影响平台创新生态系统的成员构成，推进整个平台创新生态系统协同创新。另一方面，互补者及竞争者将对平台主导企业的战略选择也产生一定影响，平台创新生态系统的协同演化机制则对其战略选择产生决定性作用。就整个平台创新生态系统协同创新而言，平台主导企业在互补者与竞争者的推动与影响下进行协作，并引导平台创新生态系统其他成员参与协同创新，在协同创新过程中，适合的物种被系统留存，并继续开始下一阶段的系统演化。

2. 网络效应驱动创新生态系统协同创新。

网络效应是指一种产品或服务的价值随用户数量增加而提升，“先下手为强”和“赢家通吃”是显著特征。平台的网络效应具有外生性特点，对平台之间的竞争起到推动作用。对创新平台而言，平台价值随参与者数量的增加而提升，因而平台主导企业非常重视参与者的数量规模；对参与者而言，随着平台价值的不断增加，参与者可从中获取的收益将增大，对平台的依赖度也将随之提升。在外生性网络效应的作用下，创新平台与平台创新生态参与者形成闭环反馈循环，从而推动平台创新生态系统的协同创新。具体来看，网络效应催生平台创新生态系统协同创新的作用路径包括互补者与竞争者两方面，一方面是互补者与平台主导企业之间的协同创新，即二者之一进行的演变将促进另一主体演变，平台主导企业的演化引导着互补者数量的增加及创新能力的增强，而不断增加的互补者又将为平台主导企业带来更多的创新能力，不断提升平台的价值（Gawer,2014）；另一方面是竞争者与平台主导企业之间的协同创新，平台主导企业通过不断协同创新提高自身竞争优势以得到“赢者通吃”的效果，竞争者则会为了打破这种一家独大的局面而不断进行演化发展。

此外，网络效应还可以触发自我强化的反馈回路（Gawer,2014），在网络效应的作用下，平台主导企业与互补者之间形成正向强化的反馈回路，平台主导企业通过吸引用户使得平台价值提升，价值增加的平台又进一步吸引用户参与使得互补者数量规模继续扩大，在这样反复的相互作用过程中，平台主导企业与互补者的竞争优势与价值也得以提升。同时，互补者的数量规模与创新能力对平台主导企业的创新能力也产生影响（Gawer,2014），互补者创新能力的增强有利于平台主导企业创新能力的增强，相应地，平台主导企业创新能力的提升也能够引导互补者创新能力进一步提升。此外，网络效应还能够在平台创新生态系统中的竞争者与平台主导企业之间形成自我强化的反馈回路。

3. 知识网络支撑创新生态系统协同创新。

知识网络是支撑创新生态系统视阈下企业平台化协同创新的内在知识体系，平台创新生态系统通过构建完善的知识网络，推动形成立体、开放的知识创新体系与交互、共享的动态机制，实现平台生态系统内知识的自由流动与生产应用（Zynga,2015）。同时，知识的交流共享也有利于新创意及新知识的产生，从而促进创新主体创新能力的增强，推动创新方案的实施（Holzmant等，2015）。平台创新生态系统协作创新活动得到的各项创新成果和经验也将成为后续创新活动的基础资源，平台主导企业通过有效的知识管理，不断优化平台生态系统的知识网络结构，提升自身的竞争优势。

在互联网技术的支撑下，创新生态系统视阈下企业平台化为知识拥有者提供了可自由参与创新活动的开放式创新平台，使得世界各地的创新资源都能够自由流动，改变了传统创新研发组织方式。知识与资源的自由流动提高了创新参与者与创新需求方的匹配效率，降低了创新研发的成本与风险，提升了创新研发效率与创新能力。同时，创新生态系统视阈下企业平台化属于松散耦合系统，系统中的任一创新参与者都具备独立性与平等性，创新参与者可以因某种共同的创新需求建立耦合组织，各组织成员在彼此信任且自由的基础上进行协作创新；各成员在选择参与创新活动的数量上不受限制，给予参与者充分自由与独立性，各成员能够同步参与多项协作创新活动，实现资源价值最大化。此外，由于创新参与者和创新资源具有多样化和异质化特点，还赋予了协作创新活动更高的动态性与灵活性（Hossain,2012）。

三、实证研究：以海尔HOPE创新平台运行为例

（一）案例背景

2013年，海尔集团完成了由传统家电制造企业向平台型服务组织的转型，致力于为创新创业者提供资源服务，海尔集团原属部门及其附属企业都转化为400多个自主发展的小微企业。2013年10月，海尔HOPE平台（Haier Open Partnership Ecosystem）正式建立，该平台定位是面向全球的、覆盖创新全流程的交互社区型创新生态系统。在该平台中，各类技术供应商扮演生态系统创新参与者角色，各方可以自由地在平台中交互合作。同时，海尔集团还打造了U+（智能家居信息共享平台）、COSMO Plat（智能制造平台）等平台。得益于创新平台高度开放的特性，海尔集团打造的创新生态系统快速成长，截至2023年底，有5000多位专家，超过18万个技术资源通过HOPE平台接入平台创新生态系统，成功孵化的估值过亿的小微企业近20家，并有数以万计的创新参与主体通过HOPE平台获取创新服务。

海尔集团主导的平台创新生态系统由平台、创客、“小微”构成。其中，平台的主要功能是为企业赋能，为创客及创业项目孵化提供资金、技术、渠道等全方位支持，平台主导企业即海尔集团；“小微”包括“转型小微”“创业小微”“生态小微”，不同类型的“小微”由不同的成分组成；创客是“小微”的成员，这些创客既有海尔企业员工，也有海尔企业之外的人员。在海尔企业主导的平台创新生态系统中，创新平台是“小微”成长的基石，平台从技术、资金、市场等多方面为处于创业初期的“小微”提供帮助，通过集团创建的一系列平台帮助“小微”精准获取客户需求，并借助平台开放优势获取多样化创新资源和技术，促进产品研发和生产等顺利进行；“小微”成功度过初创期后可以自主选择去向，或接受海尔集团收购，或脱离集团发展，海尔集团享有优先回购权；创客群体凭借对用户需求的了解，为“小微”提供产品创新及优化方向。

（二）海尔的企业平台化属性结构特征

海尔平台创新生态系统实际上是一种嵌套式组织结构，包括两个生态系统，内层是海尔企业原有的生态系统，外层则是以海尔为核心创建的汇集众多组织边界外创新参与者的开放平台式生态系统。其中，内层生态系统主要由海尔的小微化部门与小微企业构成，平台用户、技术提供商、各种以海尔为核心参与主体构成了外层生态系统（见图2）。海尔企业主导的平台创新生态系统通过三种方式实现协同创新：一是以小微组织为主的内层生态系统参与者基于自身生存发展需求主动与用户或供应商开展合作创造价值；二是用户与技术提供商通过平台直接建立合作产生价值；三是用户、技术提供商与海尔三个参与主体共同合作创造价值。

海尔企业主导的平台创新生态系统包括HOPE平台内部三大模块、外部创新资源、第三方机构三大部分，系统具备多边平台式的开放式创新特征，致力于企业核心能力的打造以及生态圈循环系统的创建（陈劲等，2017）。海尔创建的HOPE创新平台实现了全世界用户与创新资源的无边界交互，提升用户体验的同时还产生了诸多创新成果，为平台生态系统带来共创共赢局面。海尔HOPE平台生态系统三大组织模块为：用户交互系统、技术资源系统、创意社区系统。

1. 用户交互系统。

HOPE创新平台具有开放性、共享性、交互性等特点，平台汇聚了大量政、企、学等各界用户资源，实现了资源无差别共享，所有用户均可共享资源。同时，HOPE平台采用线上线下结合的O2O模式不断吸引新用户加入，平台流量及形成的话题讨论不断增多，用户粘性也随之增加。通过用户交互平台，参与者们能够自由探讨有关海尔家电产品的个性化需求、技术需求以及产品改进的想法，海尔则能够更为清晰准确地聚焦用户需求与痛点，并提供对应的专题讲解与有效解决方案。对于一些高难度、高复杂度且高价值的攻坚类项目，海尔也会成立专家团队，并与技术资源系统对接技术需求，这是因为技术资源系统能够更直接地了解用户的真正需求。通过用户交互平台收集用户需求信息，弥补了线下获取用户反馈信息的高成本、低效率的不足，采用线上线下相结合的方式以确保海尔及时准确掌握用户需求与痛点。另外，用户交互系统带来的大流量与高热度将有利于平台知名度的提升，平台还能够让创意产品接受初步的市场检验。

2. 技术资源系统。

HOPE平台技术资源来自平台10万多家注册会员，包括科研院所、领军企业、创客、供应商等，这些平台会员在注册时均向平台提交了技术方案，内容包括技术资源的提供方式、技术的使用说明及产生的创新效果等信息。技术资源需求方可以依据技术方案中的信息对各技术资源进行评估筛选，并通过与用户交互平台的对接与技术提供者进行联系，或在社区进行交流探讨。同时，海尔企业也可以通过收取服务费用的方式依据自身经验、成熟的技术服务评估体系以及大数据技术的支持帮助需求方评估技术可行性，这一点与传统经济创新模式有所不同。技术资源系统的创新之处在于，充分发挥互联网技术优势，打造线上线下相结合的一站式技术资源服务，极大提升平台用户获取技术资源的质效。

3. 创新社区系统。

创新社区平台的功能主要是推动创意转化，平台通过将用户交互平台及技术资源平台积累的大量用户资源与技术资源进行对接、整合、再加工之后，输出一系列可行性产品方案，进而推出新产品。在创意转化过程中，海尔企业将为其提供全方位的技术指导与资金扶持，并为新产品提供用户测评服务。此外，创新社区系统还会对用户交互系统与技术资源系统进行信息反馈，主要包括新的创意、新的产品方向等（袁毅等，2015；张左之，2015）。

作为HOPE创新平台的三大组织模块，用户交互平台、技术资源平台以及创意社区平台均可以实现与客户之间的无界限交流，三者相互融合与影响助力HOPE平台运行，并形成了稳定的自驱动创新生态系统。在这一平台创新生态系统中，多元主体协同创新替代了以往的生产者独立创新，对于交易成本的关注也升级为追求最大化交易价值，真正实现了生态系统中多主体合作共赢。

图2 海尔企业平台化属性结构图

（三）海尔企业平台化协同创新机制

在海尔HOPE创新平台的推动下，小微企业及资源提供方以用户为中心运转，海尔转型为一个共创共享平台。同时，海尔创客平台借助海尔品牌、人单合一模式与先进制造力吸引一定数量的用户，推动平台形成网络效应并进一步吸引生态系统中的互补者、竞争者、供应者以及用户加入并主导构建平台运行机制。此外，HOPE创新平台全面开放30万家线上微店、3万家线下实体店，打造从研发、生产，到运输、销售等创新活动全生命周期的产业服务资源体系，创建全国综合运输体系与基层服务网络，全面支持用户创新；HOPE创新平台为创客群体提供资源与服务支持确保其可以获取稳定的收益，促使平台生态系统形成良性循环。在平台创新生态系统三种协同效应——聚合效应、共担效应及反馈效应共同作用下，技术、资金、人才等创新资源在生态系统中高效流通交互，创新成本及风险得到有效控制，有助于生态系统创新绩效的提升。

1. 平台企业主导的聚合效应驱动企业平台化协同创新。

在其他类型创新生态系统的创新活动中，创新主体通常会面临信息匮乏、资金不足、人才短缺等诸多限制创新活动的难题。创新生态系统视阈下企业平台化通过建立各种平台与共享机制推动创新主体之间的知识及资源的交流共享，使得各创新主体均能吸收生态系统中传递的创新资源，从而突破了单一创新主体进行创新活动的各种资源限制。在此过程中，创新生态系统起到聚集创新要素与创新资源的作用，通过聚集资金、技术、人才等创新资源并传递产品、市场等各种创新信息，实现创新资源价值最大化，为客户提供符合其需求的产品。所以，平台创新生态系统具备“1+1>2”的聚合效应，即系统整体创新绩效大于系统成员单独开展创新活动的绩效总和。

2. 网络效应驱动协同创新的共担效应。

在平台创新生态系统中，协同创新活动参与者进行资源交互、合作创新，以往单一主体的技术创新行为转变为创新生态系统整体行为，各参与主体的相对优势通过协同创新活动实现最大化利用。在平台创新生态系统协同创新活动中，各参与主体可以共享创新成果，同时也将共同承担创新成本与创新风险，使得参与创新活动的各成员的内部管理成本与外部交易成本下降，从而产生规模经济效应，并且有助于调动各成员参与协同创新的积极性，在创新活动的持续性与成功率方面也能够提供保障。

3. 知识网络支撑协同创新的反馈效应。

在平台创新生态系统资源双向流动的过程中，资源接收方会在收到资源后向资源提供方反馈信息。例如，当供应商接收到创新信息时，供应商会向提供该信息的主体反馈新技术、新产品或新服务的信息；同理，当客户、竞争者等接收到创新信息时，也会将各自的需求及意见建议等信息反馈给信息输出方，信息输出者则进一步调整创新策略。

四、结语

综上所述，创新生态系统视阈下企业平台化，作为一种特殊类型的平台创新生态系统，其核心主体平台主导企业通过规则制订、价值交换、跨界学习等方式推动平台创新生态系统协同创新及演化发展。平台主导企业作为创新平台提供者，为创新参与主体提供创新平台进行系统要素模块化并建立资源共享机制，通过建立完善这些创新活动所必需的软硬件基础设施，以及在网络效应的作用下实现生态系统成员协同创新及系统演化发展。在海尔HOPE平台创新生态系统中，HOPE为创新需求的发布提供了平台，建立了供需交互匹配的基础。通过海尔HOPE平台发布的技术需求可以传递给全世界的技术机构或技术人员，相应的解决方案也首先被按照平台要求在系统中提交，再经过HOPE平台的分析与匹配后传递给需求发布者，解决问题的同时为技术供求双方创造价值。随着HOPE平台发布的技术需求的不断增加，加入平台的技术机构或个人也将不断增多，而技术资源提供方的增多又会进一步推动需求信息的发布，如此循环往复推动了创新参与者的协同合作与生态系统演化发展，并且不需要海尔持续投入资源维持这一过程，HOPE形成了自组织演化，实现了平台创新生态系统可持续发展。

本研究对企业管理实践也具有以下几点借鉴意义：首先，对于创新生态系统构建及平台主导企业培育应考虑到创新要素与创新资源会随着发展阶段的改变而改变这一情况，因而，应发挥好开放式创新平台的优势，充分利用平台生态系统内外部创新资源，实现价值最大化；其次，平台主导企业应重视生态系统的构建以便从中汲取互补资源，尤其面对开放式创新范式的发展，企业应重点打造平台开放式创新生态系统，聚集系统内外部的创新主体与资源以实现自身及其他创新参与者的共创共赢；最后，创新生态系统网络效应源自平台汇聚的大量用户，这些用户资源是企业平台化和创新驱动不可或缺的战略资源，因而平台用户管理应是平台治理的首项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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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资助: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平台主导企业”驱动的创新生态系统开放度治理研究,编号:20BGL033; 山东省自然科学基金项目,创新生态系统视阈下企业平台化协同创新机制研究:基于山东企业的实证,编号:ZR202102180793;

文章来源:王发明,侯金燕,朱美娟.创新生态系统视阈下企业平台化协同创新机制研究[J].当代经济,2024,41(10):105-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