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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讨在社会生态系统中“看”的技术生态位的功能与作用

  2020-05-26    199  上传者:管理员

摘要:“看”的技术生态位不仅指它在社会生态系统中所占据的空间位置,更意味着它在社会生态系统中的功能或所起的作用。人是“看”的主体,“看”是人类认识这个世界的重要方式之一,“看”的技术则是强化这一方式的重要工具,二者的相互关系定义了“看”的技术在社会生态系统中的生态位。关系、联系是“看”的基本属性,生态系统是“看”的场所,生态整体性是“看”的技术生态位之基础。正是这种整体性定义了“看”的技术生态位在空间上所占有的具体位置,同时也将其在时间上统一起来。这种时间上的统一表现为一种过程性,即“看”的技术在社会生态系统中的生态位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它自身的展现形式是随着人类历史发展而不断变化的。“看”的技术生态位在社会生态系统中的演化所带来的直接成果,就是“看”与“看”的技术之间的相互关系变得更为牢固与紧密,甚至可以说,今天社会生态系统中“看”的技术生态位就是通过“看”与“看”的技术紧密依存共同展现出来的。

  • 关键词:
  • 关系
  • 技术
  • 生态位
  • 自然科学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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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觉是人们认识世界的基本方式之一,早在七万三千多年前,人类在南非隆伯斯洞穴里做出简单的绘画开始,就已经试图利用“看”的技术来表达对这个世界的情感。这是人类在现实生态位中与周围环境建立联系的一种重要方式和手段。而一个物种的生态位会随着它所处时空结构的不同而发生改变,生态位首先意味着空间、位置、地位,紧接着与此密切相连的就是它的功能或所起的作用。这样在生态学里生态位就有着空间生态位和功能生态位的内涵。因此,“看”的技术生态位不仅指它在社会生态系统中所占据的空间位置,更意味着它在社会生态系统中的功能或所起的作用。“看”是作为看的主体与其周围环境发生关系、联系的方式之一,“看”的技术就是要服务于“看”。那么“看”的技术功能生态位及其内涵如何解读?“看”的技术生态位有怎样的现实基础?在人类历史过程中“看”的技术生态位如何发展变化?“看”与“看”的技术如何紧密依存展现其生态位?这些问题的探索就是我们对“看”的技术在社会生态系统中的生态位的研究。


一、“看”的技术功能生态位及之内涵


从语言维度解读“看”是解析“看”的技术之生态位的第一步。这也是从生态的维度理解“看”的内涵,更是对“看”的技术功能本质的探讨。从词源学的角度来讲,“看”的中文解释在《大辞海·词语卷》中是指眼睛注视一定的对象或者方向[1],在《韦氏词典》中英文单词“watch”“see”都具有看的含义。“watch”来源于史前日耳曼语“wakojan”,表示看管和监视,是指用眼睛跟踪某物以观察到每一个动作、变化、危险迹象、机会等。而“see”来源于古英语seon,它侧重于通过视觉感知,或者有能力通过视觉感知。我们所研究的“看”主要是指人作为主体用肉眼所进行的视觉活动,因此英文角度上讲“see”与我们所进行的研究内容更为契合。“看”是人类作为生命有机体的一种基本视觉器官功能,人类通过眼睛接收物体发出的光线,锥状以及杆状视网膜细胞将光线转变成电波,视神经将这些电波传送到大脑,最终大脑将这些讯息转为我们所看到的影像。[2]视觉给我们提供了一个视觉的世界,世界就像一个影像被视觉所接收,视觉将视觉世界以图像的形式传递给观看者,这图像是从世界中散发而来,由光携带,并且以视觉的形式进入人们的视野。观者与图像最直接的、非中介的“接触”就是他自己的图像,也就是他自己所看到的内容。[3]那些被我们眼睛所接受的讯息最终都会成为图像呈现在我们眼前,这些借由神经传导到大脑的讯息,经过人的理性和逻辑的演绎,最终成为人对他所生活的自然环境的认识。从这个角度来说,人对整个世界的认识,实际上是从对周围环境的观察开始的。

对“看”的对象的探讨是解读“看”的功能生态位的重要内容。“看”的对象就是图像,是“看”的技术发挥其功能所指向或展现的,它也是人们生活中最常用的信息载体,或者说图像是“被看”的东西。我们通常认为的图像首先是指画成、摄制、印制或映现的形象,其次是指物体的形象。著名图像学者W.J.T·米歇尔在他的《图像学》中对图像(image)的定义则要丰富得多。在他那里,我们说的图画、雕像、视觉幻像、地图、树图、梦、幻象、景象、投射、诗歌、图案、记忆都可以算作是图像,甚至是作为形象的思想也被他包含在内。[4]从“看”的角度对图像的解读大可不必这么细致,因为“看”的对象最终都要服务于“看”的主体——人。因此不论怎样对“看”的对象进行解释和分析,归根结底都绕不开人这个行为主体,而人类的所有活动又都是在整个自然界中,也就是生态整体下进行的。因此生态哲学视角下的“看”的对象(图像)就是指在自然界中能被我们“看”到的各种具有视觉效果的画面。不论是天然存在的山川河流,还是人造的图画、立体的雕刻建筑、抽象的数学模型,还是屏幕前常见的虚拟影像,只要它是能被人们所“看”到,那么都可以看作是图像。这些图像在日常生活里最终都会通过“被看”的形式进入“看”的主体——人的视野,然后被加工成各种信息,并最终形成关于它(图像)的认识。因此我们可以这样认为,我们讨论的所有基于“看”的活动的对象,不论是自然界已有的,还是借助于“看”的技术生产出来的东西都可以被称之为图像。

“看”的技术功能生态位体现在人的看的活动过程中,是在人看的活动中产生的和看有关的技术展现。“看”的技术主要是为了满足人们在发展过程中不断增长的对周围世界的好奇心和欲望而产生的。它主要有两种形式,一种是通过科学技术去制造能够强化人类视觉感官的能力。主要表现为生产“看”的工具,也就是强化人们“去看”的能力。它的主要任务是帮助人们克服肉体的限制,让人们观测到肉眼看不清或者根本看不见的物体。就比如伽利略通过天文望远镜来观测天体运行、列文虎克通过显微镜来观察微观生物等等。“看”的另一种形式就是创造看的客体的能力。当人们不满足于单纯地观看周围的事物,人们就会选择去创造一些自然界没有的、能被“看”的东西来为自己服务,比如说文字、图画、建筑、雕塑、电影等等。这些东西都是人们出于这样或者那样的目的而创造的,比如图画和文字满足了人们对于思想记录的要求,建筑和雕塑满足了人们对于居住和美的追求,电影电视剧满足了人们对于艺术幻想的追求。总之,人们利用“看”的技术来推动“看”的能力向前发展。

“看”的技术功能的最大特点和优势就是它对信息传递的直观性。就像亚里士多德所言,直接的视觉可视为智慧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源泉。麦克卢汉在《理解媒介》里举了这样一个例子:“穷尽世间言辞也无法令人满意地描绘一个木桶,虽然可以三言两语说明如何制造一个木桶。语词不足以传达物体视觉信息的缺陷,有效地阻碍了古希腊古罗马学的发展。”[5]202这说明图像能将人的思想以直观的形式展现出来,不管这个思想是通俗易懂的还是晦涩深奥的,都可以通过我们的视觉直接获取。这是一种简单的传达形式,对其意思即使事前完全没有知识,但只要具备普通的智能也会明白的。[6]文字的熟练使用需要经过系统的学习和长时间的记忆,而绘制图像则不需要任何基础,这就是图像先于文字出现在历史舞台的最主要的原因。图像的直观性不仅能帮助人们快速获取讯息,同时它还能启发人的创造性思维。德国学者阿恩海姆认为,这种以意象为中介的视觉思维是一种与语言思维和逻辑思维不同的创造性思维,他以视觉意象为中介,从而他能突破知觉与思维的分界,摆脱已有的规范,由认识主体去直接感受思维活动中那鲜活的视觉意象,充分发挥主体的能动创造性。[7]由于“看”这种直观化的特点,使得图像作为一种传播的符号始终在人类的生活中占据一席之地,甚至可以说人类就是符号化的动物,就像德国哲学家恩斯特·卡希尔所说的那样:“符号化的思维和符号化的行为是人类生活中最富余代表性的特征,并且人类文化的全部发展都依赖于这些条件,这一点是无可争辩的。”[8]


二、“看”的技术生态位基础


首先,生态整体性是“看”的技术生态位之基础。生态整体性是所有“看”的活动的基础,和“看”有关的一切活动都不可能离开生态整体性单独存在。因为人类所生活的整个世界就是一个整体,不论是我们生活的地球还是生活在地球上的动植物,都是这个整体的一部分。在我们生活的时空里不存在任何独立的个体,每个单独的存在都是通过和这个自然界的其他部分相互联接、相互作用才获得了自身的存在意义。因为从生态学的角度来说,你是自然的一部分,从某种意义上说,你与它有内在联系[9],从出生的那一刻起,人的行为、人所做的各种活动也都是被统摄其中的。“看”的活动的目的就是强化这种整体性,它是人与这个世界直观交流的第一步,人类通过直观的视觉将他周围的环境摄入到脑海中,然后再根据反应作出相应的行动。从生态整体维度来看,这些“看”的活动时刻都在与他周围环境有着这样那样的联系,在这个相互交互的过程里,“看”既强化了自身存在的意义,也强化了人与他周围的环境作为一个生态整体的性质。

关系(联系)性是“看”的基本属性,关系原则就是“看”的技术生态位不可缺少的准则。在怀特海看来,生态哲学中的联系就是现实实有(ActualEntity)的集合(sets),它们以各自的领悟构成了相关的统一体。[10]在人们的实际生活中领悟的表现形式之一就是“看”,人们通过“看”架构起和周围环境沟通的桥梁,或者说人类通过“看”领悟了对他周围世界的认识,这些认识成为了他们适应和改造环境的基础。而反过来,环境通过展示自身(被看)不断地适应和调节人类对它进行的改造。人们通过“看”推动了文化的产生,而文化存在的本身就是人与自然之间联系的最好证明。或者应该这样说,没有人类与自然之间的关系,就没有文化。[11]环境的舒适程度使人们决定选择迁徙的游牧文化还是种植作物的农耕文化,当人们作出选择之后,自然环境也要接受随着人类到来对它作出的改造(如开垦田地、园林、建立运河等)。当人们真正尊重和关心自然时,人类对自然的干预(改造)可以是一种合作,而不是对自然的支配。[12]这种关系引导人们走向空间、时间和地理,从而为人们在世界上提供一个位置。这种关系同样也促进了我们与自然的联系更加人性化,帮助我们适应环境以及帮助我们能居住在其中。[13]人类自始至终都是与他周围的一切(环境)相互联系的,只不过从“看”开始,人类将这种相互联系由内在转化成了外在,人类正是在这种相关性中不断领悟走向进步的。

生态系统是“看”的场所,它决定了“看”的技术之空间生态位的所在,也左右着其功能。与“看”有关的一切都逃不出这个范围。这个场所既包含自然生态系统也包含社会生态系统。社会生态系统是现今人们活动的主要场所,主要是指人类成长和生活的社会生存环境,比如城市或者乡村。自然生态系统是与社会生态系统互补的概念,它是指离开社会生态系统的地方,比如荒野或者深海。人们所处场所的位置影响着人对环境作出的反应,身处城市中心的人和生活在大草原上的人对同一片星空的感悟一定不会相同,城市里的普通人和天文实验室里的科学家对月球的理解也不会完全相同,这是由于人和他周围“看”的场所构成了属于他自己的独特生态位,这个生态位里的一切都影响着人对周围事物的理解。最为重要的是生活在这样一个复杂的系统里,人作为“看”的主体,在与周围环境互动的过程中,不是单纯被动地受影响,而是一个主动的过程。这是一个双向的互动,也就是说人们在“看”的过程中不仅仅是有感悟,还必须要有反馈(制造工具、书写感悟等),这个反馈必须要考虑它与周围的社会、自然是否能够相适应。这是由于人无法脱离生态系统独立存在,因为人与他周围的生态系统构成了“看”的活动的基本的主体与客体。当人的反馈不能适应环境的时候就意味着它脱离了生态系统,这就造成了主客体的分离,那么和“看”有关的一切活动都不再具有实际意义。一方面生态系统赋予了人们“看”的场所,是“看”的认识来源,另一方面生态系统接受人们不断地生产自己的造物,接受它带来的影响,是“看”的实践对象,二者是一个和谐的相互作用的整体。

作为生态个体的人是“看”的技术之应用的主体,“看”的活动的主体——人决定了“看”的技术之存在的现实意义。在任何实践活动中,作为实践和认识活动者、行为者的人是主体,而作为实践和认识对象的世界、事物和人是客体。[14]人类所居住的宇宙应当被看作一个内在相关和进化的整体,它具有银河和地球的多个层面,其中,人类起着很小的、但却是创造性的作用。[15]在生态整体观下,人通过“看”获得关于周围世界的认识,继而与他周围的世界建立联系,也就是“看”的活动。具有视觉的动物有很多,但只有人能够成为“看”的主体,是因为人们在进行“看”的活动的同时也在进行思考、总结,并最终将思考转化为具体的行动。这是人类独有的关于“看”活动的建构过程,它把我们带回到我们作为有意识的观察者自身,也就是反思人类自身与他周围环境之间的相互关系,以及在这关系当中作为观察者的人究竟能在多大程度上适应和改造他周围的自然环境。因而“看”的活动在人那里,绝不仅仅是周围环境在眼中的映射,它还包含了对周围环境的主动认识和反馈,以及创造新的看的客体的能力。“看”就是接触,这是一个主动的过程而不是被动的,作为生态个体的人不仅能接收来自周围的讯息,还能够借助于技术主动制造出自然界没有的图像,而这恰恰是其他生物所不具备的能力。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具有生命的物种有很多,但只有人能够在“看”的活动中担任主体的原因。


三、人类历史过程中“看”的技术之生态位的时空演绎


“看”的活动是生态整体的一部分,这个生态整体连接了过去与未来,它不是静止不变的,它是在不断发展的,是符合怀特海所说的过程性的。怀特海认为过程就是实在,实在就是过程,自然、社会和思维乃至整个宇宙都是活生生、有生命的有机体,处于永恒的创造和进化的过程中。因此“看”有关的一切也都是在不断发展变化的,尤其是“看”的技术与人类自身的发展紧密相连、密不可分。每一次“看”的技术进步,都是出于对“看”的需求和欲望的增加,目的都是为了能够更好地认识这个世界,而“看”的技术本身在这个过程里同样得到了进一步发展。也就是说,随着人类历史的发展,每一次关于“看”的技术进步,实质上都是“看”的技术生态位的重新诠释。它具体表现为在人类历史的不同阶段,“看”的技术扮演着不同的角色,并且有不同的展现。

在蒙昧时代,“看”的技术在社会生态系统里展现为简单的手工刻画和文字,它帮助人们掌握保存和抒发自己情感的技术。这是由于原始人类并不具备今天人类所拥有的复杂的逻辑思维能力和判断能力,所以人们在对待周围自然环境方面更多的是倾向于肉眼的直观观察,图像具有直观性的特点恰好符合人们的要求,所以用随手的刻画这样一种直观的视觉符号来表达思想就成为原始人类最好的选择。而一旦这些刻画出来的图像被很多人接受,它便完成了在文化传播方式上的过渡,促进了文字的产生。布龙菲尔德在《语言论——语言学研究导论》中对图像是如何演化成文字的过程进行了推导:“真正的文字是利用数目有限的传统符号。所以我们必须要假设,在过渡期间曾变成了传统习惯……当一个图画到了已经约定俗成时,我们就不妨将其称为文字。”[16]文字的出现标志着一个群体或部族有能力将他们的知识和经验转化成文字并传承下去,它也是一个民族区别于其他民族的独特标识,更为关键的是它为人类文化的形成、传承、发展与繁荣提供了基础。

在启蒙时代,“看”的技术在社会生态系统里主要展现为以印刷术为代表的复制技术的出现,它为人类打开了文化大规模传播的大门。它使更多的人能够接触到文字与图像,也使得图画配合文字成为了人们学习与交流的主要方式。因为在印刷术出现之前的文化传递是十分困难的,它表现为对于知识的记录和复写只能依靠于人力的手抄或镌刻,手抄和镌刻往往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这就使得知识的传播成本变得昂贵。如果没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和财富,那么想要获得这些作为传递知识的“媒介”将变得很困难,知识也由此变成了一种特权阶级的专属。印刷术的出现使得文化的大规模传播成为可能,印刷技术不仅能够快速地大批量印制,而且还能根据自己的需要对所印制的内容进行随意的修改和排版。印刷术在欧洲应用后,改变了以往只有宗教僧侣们才能受到教育的状况,人们通过阅读获得了思想上的解放,促进了后来的文艺复兴运动。到了19世纪,人们“看”的内容更加丰富。石印术的发明,使得人们手绘的复杂图画也可以大规模地进行复制,大批具有复杂图案的课本、图画和地图的出现,使得画报作为一种新的文化形式得以流行。事实上,今天我们还在使用的许多产品,不论是纸质的各类书籍、报纸、街边的海报,还是各种产品的绚丽多彩的包装都是印刷技术的功劳。

在工业时代,“看”的技术在社会生态系统里展现为依托机器化体系的机械复制技术,它通过机械复制技术将人们从繁琐的手工劳动中解放出来,图像的制作真正开始变得简单。机械动力的出现将人们送入了工业时代,对图像的机械复制技术也帮助人们告别了手工劳动。机械复制技术是指能够通过工业手段使用技术对图像进行大规模复制的技术,离我们现在生活最近的就是以照相机和摄影机为代表的摄影摄像技术,本雅明将这两种技术称为“最富有启发意义的两种不同表现形式”[17]。摄影摄像技术的出现使得人们得以从繁琐的手工复制中解放出来,人们只需要按下开关就能得到一个“完美的复制品”,这也在某种程度上打破了莱布尼茨的“凡物莫不相异”“天地间没有两个彼此完全相同东西”的观点。它通过镜头将我们所要观察的“事物本身”保存在了镜头里面。人们不再担心手绘的图像是否与真实事物相似,镜头里的世界就展现了事物的真实面貌。摄影摄像技术的出现,使得人们可以将生活片段保留在镜头里,而且可以不受限制、随时随地地观赏,并及时与他人分享。摄影摄像技术拍摄出来的东西以电影、戏剧等多种方式充斥着我们的生活,它突破了时间和空间的限制,使信息传播范围得以扩大,人们可以随时随地接受需要的各种信息,并不再受物质运输条件的限制,就如麦克卢汉所言:“在机械时代,我们完成了身体在空间范围的延伸。”[5]20

在信息时代,也就是今天,“看”的技术在社会生态系统里展现为以网络为载体的各种技术产品,它通过数字网络技术将人和世界紧密联系在一起,把视觉文化变成当今社会的主题。数字网络技术是今天的主流媒介技术,它给我们带来了网络时代的“看”技术。数字网络技术利用互联网构建起一个庞大的信息网络,它渗透进人们社会生活的各个角落,构建起了一个链接不同地区、不同背景文化、不同年龄构成、不同民族的人可以和世界交流的平台。人们通过互联网相互链接彻底打破了时间和空间的限制,新的图像技术带来信息的即时性与互动性。由于不受类似广播新闻播放时间、报刊版面的限制,人们可以坐在家中获得世界各地的新鲜见闻,人们可以随自己的意愿在不同的信息源之间来回切换,并及时发表自己的观点。最重要的是,互联网技术链接下的图像在今天可以有多种载体,手机、电脑、无处不在的监控摄像头,甚至带有卫星定位的手表,都是新时代“看”技术的产物。它们的出现对社会生活产生巨大的影响,可以毫不夸张地说,网络时代的“看”技术改变了人们的生活。今天的人们被各种屏幕前的影像所包围,甚至连阅读文字都是在电子屏幕这样一个图像载体下进行的,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一个讯息能否吸引眼球成为信息传播者不得不思索的一个重要议题。人们接触一个讯息首先就是要接触它的外观,购物如此,收看新闻也是如此,甚至可以说可视性正成为一个信息的评价标准。[18]就像麦克卢汉所言,“在经历了一个多世纪的电子技术的发展之后,我们已在全球范围延伸了我们的中枢神经系统,在我们的星球范围取消了时空”[5]20。


四、“看”与“看”的技术以紧密依存展现生态位


“看”与“看”的技术彼此依托,相互展现。在人类历史发展过程中,“看”始终是人们与这个世界交流的重要方式之一,“看”的技术则是强化这种联系的重要工具和手段,人类借助它和这个世界紧密相连。在这里,“看”是人类欲望的诉求,对“看”的满足是“看”对“看”的技术存在提出的最基本要求,也就是说“看”的技术以解决“看”提出的要求为自身存在依据,另一方面,受制于人肉眼的限制,“看”也只能借助于技术才能满足它对这个世界观察的欲望,二者相互紧密依存构成了人们今天所熟悉的“看”。二者的相互关系定义了“看”在社会生态系统中的生态位,在当今社会它表现为不断发展的视觉文化。

在视觉文化占据主导的今天,在“影像消费”的当下,“看”的技术凭借自身的发展已经改变了人们的生活,人们很难想像没有“看”的技术加持下的“看”会是什么样子。因为在这个时代人们从一出生就被形形色色的图像包围,在生活里,它几乎可以满足人们一切的衣食住行需求。生活之外,它又能将人们视野在广度上拓展到宇宙,在深度上进入微观世界,可以说我们所接触各种“看”就是人类技术力量的完美展现。

“看”不单单涉及历史的发展、技术的进步,还有背后指向的人与“看”之间的关系。“看”的技术对“看”的活动带来的改变通常也会带来人与“看”的方式的改变,这个改变有可能造成人与自然关系的改变,通常表现为大部分人对于“看”的技术成果的过度沉迷,它不仅忽视了人与技术之间的主客关系,人与自然关系的裂痕也在不断加深。过度沉迷“看”的技术,会造成人与现实生态的割裂,主客倒置并将人异化为技术的工具,有可能导致人走向毁灭。从过程的角度分析,“看”的活动是过程的循环,从人们对“看”的欲望驱使“看”的技术作出改变,到人们享受新的“看”的技术,再到新的欲望的出现,这本应是一个螺旋上升、否定之否定的过程。但实际上,在享受“看”的技术这一阶段里,往往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这些问题其实都源于人自身。因为在这个过程中,人们很容易陷入技术繁荣带来的虚像里,沉醉于它展现的力量,进而迷失在其中。我们必须记住这一点,不论技术为“看”带来何种改变,它们也都是通过人工制造过滤出来的。这就提醒我们,我们进入的是形象的世界,而不是世界本身。我们进入形象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世界是由形象构成的,我们通过视觉进入这个世界。[3]也就是说,在生态哲学眼中,“看”的问题究其根源其实就是人如何平衡“看”的技术发展与人的关系问题,或者说是人要如何做、怎样做的问题。

综上所述,在视觉文化不断前行的今天,要如何做才能更好地应对“看”的技术带来的“看”的变化,这对我们每个人都十分重要。人们想要更好地发挥“看”的力量,那么,对“看”的技术在今天社会生态系统的生态位就要有一个更为深刻的认识。因为只有从根源上理解它,才能在发展过程中遇到问题的时候知道如何应对它、解决它。想要解决这个问题,有几点是值得我们注意的。首先是明确“看”的技术在现实生态中的定位,在“看”的活动里,不论时代如何变化都应清醒地认识到,人是“看”的主体,不是技术异化下的工具。技术都始终应该是帮助人类实现目的的工具和手段,它与人类之间的主客关系是不能发生改变的。其次要认识到“看”的活动始终应该是在生态整体观下进行的,任何有意义的“看”的活动,绝不可能将其自身与周围生态环境隔离,它必然要与周围的环境发生联系,关系性是它跳不出的基本属性。最后一点就是度的问题,技术进步带来的便利并不是为了赋予任何人滥用它的权利。人作为“看”的主体并不意味着他可以毫无顾忌地去享受“看”的技术成果,对于尺度的把握是解决这一问题的关键,“看”的技术始终要在一个合理的范围内使用,才能更好地使人在社会生态中享受生活。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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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雁,张一鸣.“看”的技术在社会生态系统中的生态位[J].南京林业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20,20(02):42-51.

基金:2017年国家社会科学基金后期资助项目“生态哲学基础理论研究”(17FZX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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