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在城市中兼具农民工与女性的双重身份,既是城市建设过程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家庭不可或缺的一分子。她们承担着社会生育责任、职业生涯短及流动性强等特点,加上性别歧视及社会阶层的双重压力,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在进城务工过程中面临着机会不平等、待遇低、权益保障缺失等就业问题,分析影响女性农民工就业的主要因素,探索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就业能力提升的有效路径,以期对改善新生代女性农民工的就业状况有所裨益。
20世纪90年代中后期,新一代农民工踏上社会的舞台,这类农民工称为新生代农民工。国家统计局局长宁吉喆2019年1月21日在国新办发布会上介绍,2018年全年农民工总量28836万人,比上年增加184万人。2017年中国农民工总量已达28652万人,比上年增加481万。在全部农民工中,男性占65.2%,女性占34.8%,女性占比比上年提高0.4个百分点。可见,新生代农民工数量在逐年递增,而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占新生代农民工的1/3。面对这个规模日渐庞大的群体,如何促进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在城市中的就业,提高她们的就业能力使其适应社会的发展,仍是一个值得研究的议题。
一、新生代女性农民工的相关概念及特征
(一)新生代女性农民工的概念
从年龄角度定义,学者刘洪银认为新生代农民工是指20世纪80年代以后出生、年龄在16岁以上、拥有农业户籍且从事非农产业的特有群体。从成长经历不同来定义,学者朱力认为,出生在农村长大后到城市打工的人称作“新生代农民工”,从出生后就一直在城市生活的人称作“第二代农民工”。而笔者认为,新生代女性农民工指的是80后、90后且户籍在农村,在城市务工6个月以上并靠领取薪资生存的群体,她们是新生代农民工中所有女性的统称,在思想观念、教育程度、生活方式等都区别于老一代农民工的新生代群体。
(二)新生代女性农民工的特征
1.与新生代男性农民工比较
首先,新生代女性农民工不仅工作时间长、休息时间短、待遇低、福利少,而且从事多为餐饮、制造等服务行业,流动性较强。男性大部分从事建筑类、维修类等行业,薪资待遇较高。其次,新生代女性农民工日常更多的角色是“女朋友”“妻子”“母亲”等角色。而婚姻、生育往往是造成她们中断打工的首要因素,相反,男性农民工的打工过程是连续的。可知,女性表现出就业范围窄、机会不平等、职业生涯短等特征。
2.与老一代农民工比较
首先,体现在年龄上,新生代女性农民工主要是80后、90后,而老一代农民工则是在20世纪80年代和20世纪90年代开始进城务工。其次,在教育层面上,两代农民工教育程度均以初中为主,但新生代女性农民工的受教育程度相对高于老一代农民工,适应能力比老一代农民工整体较强,更容易内化城市的主流文化价值观念和社会规范。最后,就业动机不同,新生代女性农民工更愿意去融入城市,而老一代农民工迫于生计在城市中打工,属生计型就业。
二、新生代女性农民工的就业现状及存在的问题
(一)工作时间长且待遇低
根据辽宁统计年鉴2017年数据显示,外出农民工平均每天工作时间8~10小时占到62.2%,10~12小时为32.1%,12小时及以上为4.7%;月收入综合水平为3637.8元,其中1600~2400元占到了7%,2400~3000元为24.5%,3000元及以上为64.4%,每月平均居住支出269.7元。大部分女性农民工在沿海及发达城市一带务工,城市生活成本高。用人单位经常会克扣、拖欠农民工工资,不及时发放薪酬,导致农民工集体罢工,加剧劳资双方矛盾,引发社会一系列的问题。
(二)就业结构单一且流动性强
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就业结构单一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大部分属于商业服务人员、餐饮服务人员、居民生活服务人员和流水线上的制造加工人员,比例分别为27%、14.1%、12.1%、10.7%、合计为63.9%。整体就业结构单一,没有技术含量;2017年数据显示,从事一份工作1年以下的占比18.4%,1~2年的占比20.1%,2~5年的只占到了36.8%,5年及以上的也只占到了24.7%,去过4个及以上城市的农民工占10.8%,各个年龄组都不乏去过10多个地方打工的农民工,流动性强。
(三)劳动合同签订率低且就业稳定性差
2016年,农民工监测调查报告显示,无固定期限劳动合同为12%,一年以下劳动合同签订3.3%,一年及以上劳动合同率为19.8%,而没有签订劳动合同却占比64.9%,整体劳动合同签订率低。另外,新生代女性农民工更换工作频率较多,平均每年变换0.26次,并倾向于主动与用人单位解除劳动合同,大部分人表示该工作没发展前景,满足不了自身要求,更换工作意愿强烈,整体就业稳定性较差。
(四)社会保险参保率低且就业机会不平等
2017年数据显示,农民工参加社会保险的只占25.5%。可想而知,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参保率仍然较低。同时,社会仍然存在歧视女性的现象。在招聘时企业考虑年轻女性即将面临婚姻、生育等一系列问题,使女性在就业时遭遇性别歧视。2017年智联招聘公司对全国13万名职场女性进行调查示,有22%的女性表示在职场中遭遇过严重的性别歧视。更何况是对于新生代女性农民工这一群体而言,在就业时遭遇性别歧视也屡见不鲜。
三、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就业问题的成因
(一)自身文化水平偏低
笔者通过查找2014~2018近五年来新生代农民工的文化水平分布数据发现:新生代农民工文化水平大多是初中文化,其次是小学和高中,大专及以上文化水平仅仅占到了9%左右。“农村女性流动人口中没有接受过学校教育的占1.7%,具有小学文化程度的占10.9%,具有初中文化程度的占43.3%,具有高中及中专文化程度占21.8%,具有大专文化程度的占14.9%”。可知新生代女性农民工整体文化水平较低,收入也较低。
(二)企业对新生代女性农民工重视程度低
农民工与城市户籍的工作人员依然存在较大差距,同工不同酬的现象大大打击了新生代女性农民工的自信心与积极性。有的企业在招聘时甚至特别注明不招收女性,只招收男性,提高女性农民工在寻找工作的难度;企业给予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培训的机会少之甚少。这些因素的影响不但磨灭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工作热情,导致生活质量无法提高,极易产生消极情绪,加大了农民工与城市居民关系的疏远,阻碍了新生代女性农民工角色转换,减缓了城市化进程的各项建设。
(三)利益表达渠道及法律知识欠缺
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受自身教育水平的限制,法律知识仍然相对匮乏。特别是劳动纠纷此类的事件,由于新生代女性农民工法律知识的匮乏,经常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有报告显示,新生代农民工对法律常识知之甚少,法律意识淡薄,仅有16.7%的青年农民工熟悉并把握《劳动法》的要旨,大多数青年农民工对《劳动法》略知一二,而15.3%的人则一窍不通。在利益受到侵权时,不知向哪些部门申请维权,有时手续也是繁多复杂,政府对外地户籍农民工没有绿色通道,利益表达渠道严重欠缺。
(四)社会保障制度不健全
虽然最近几年国家对社会保障体系进行了改革,实施新型合作医疗制度,进城的农民工有权利参加城镇医疗保险。但是最终由于社保机构繁杂、政策落实不到位,导致新生代女性农民工无法真正享受到服务,只是停留于表面。同时,很多用人单位从自身利益出发,为降低企业用人成本,根本就没有为新生代女性农民工缴纳社保费用,钻社保政策的空子,逃避本应承担的企业责任,侵犯了新生代女性农民工的合法权益。
四、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就业能力提升的路径探索
(一)提升新生代女性农民工自身的综合素质
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加强对自身的教育投资不仅可提高劳动生产效率,还可以晋升更好的工作岗位。第一,专业技能的加强。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对电脑及手机等科技产品接受能力、操作能力较强,可通过线上学习及利用企业培训和社会培训等渠道提升自身专业知识技能。第二,知识文化水平的加强。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可以利用空闲时间参加继续教育的学习,如函授、广播电视大学、夜大以及自学考试等,不断增强文化知识水平。第三,法律知识及维权意识的加强。利用各种途径去学习、了解相关的法律知识,在权益受到侵害时利用正当化、法制化的途径来维护自身的合法权益。
(二)加强企业对女性农民工的就业支持
第一,企业需要摒弃“男尊女卑”的旧观念,主张男女平等的原则,根据求职者自身综合素质来确定是否合适该工作岗位。第二,不以岗位高低来“定权”,底层工作的女性农民工同样有权利表达意见与建议。第三,给予接受技能培训的机会。企业适当降低门槛,定期开展企业内部培训,让更多的女性农民工能够得到培训的机会,提高专业技能,最大限度地服务于企业、服务于社会。
(三)建立社会对女性农民工权益的“绿色通道”
社会应建立对新生代女性农民工法律知识教育的“绿色通道”,如以社区为单位,定期组织专业人员座谈;与农民工相关的法律法规可以通过免费短信定期发送;其他的内容譬如活动通知、案例呈现等均可通过微信群、QQ群等方式进行发布,让农民工相互学习与交流。同时,设立社区农民工维权绿色服务点。鼓励农民工坚决维护自己的正当利益,保护新生代农民工在社会生活中的生存权利和发展权利等一系列相关的利益。
(四)健全政府对女性农民工的社会保障制度
第一,充分考虑女性农民工需求,制定专门针对女性农民工的社会保障体系,力求完善女性社保待遇。第二,简化女性农民在社保转移期间的手续,方便女性农民工将社保从一个城市转移到另一个城市,提高她们参保的积极性。第三,政府对新生代女性农民工缴纳社保时可适当根据不同人群降低门槛,使其与薪资水平相适应,对她们不会造成太大的压力。第四,政府相关部门加强对企业的监管,真正落实每个企业缴纳应付的社保金,建立健全政府对女性农民工的社会保障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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