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目的 探讨调免养血方联合西药对原因不明复发性流产的临床疗效。方法 前瞻性选取2019年1月—2020年12月瑞安市人民医院收治的孕5周复发性流产患者100例纳入研究,采用随机数字表法分为对照组与观察组,每组50例。对照组给予泼尼松等常规西药治疗,观察组给予调免养血方+常规西药治疗,比较两组临床疗效和妊娠结局,以及治疗前后的外周血相关指标变化。结果 治疗后,观察组临床疗效明显比对照组更优,保胎成功率明显比对照组更高,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4.882,P<0.05);治疗后,观察组血绒毛膜促性腺激素(hCG)、孕酮(P)、雌二醇(E2)以及T淋巴细胞(CD8+)水平明显比对照组更高,T淋巴细胞(CD4+、CD4+/CD8+)以及自然杀伤细胞(CD56+CD16+)水平明显比对照组更低,差异有统计学意义(t=-75.979、-7.022、-9.372、5.869、-6.748、5.906、4.012,均P<0.05)。结论 调免养血方除了能够改善复发性流产患者机体细胞免疫功能外,还对自然杀伤细胞水平具有较好的调节作用,有助于提高保胎成功率。
既往发现极大部分复发性流产与免疫功能异常相关,免疫复发性流产又可以分为同种免疫型与自身免疫型两种[1]。同种免疫型复发性流产常称为原因不明复发性流产,其包含自然杀伤细胞(NK)活性增高与数量增多,树突状细胞、T/B淋巴细胞、巨噬细胞以及辅助型T细胞1/2因子异常等固有或获得性免疫紊乱[2]。其中,T淋巴细胞异常在复发性流产患者中十分常见,CD4+/CD8+比值增高说明母体存在较为活跃的免疫状态,对胎儿有较强的免疫排斥,进而导致流产。NK细胞是人体十分重要的免疫调节细胞,同时具有识别靶细胞、杀伤介质的作用[3],目前较多研究均认为外周血NK细胞数量增多会诱发流产[4],提示抑制NK细胞活性或者降低NK细胞水平,可能有助于防止母体免疫系统攻击胎儿抗原,降低流产风险。中医药具有调节机体免疫、内分泌等全身系统功能的综合效用,而且在性价比、不良反应及安全性等方面比西医更具优势。因此,本研究主要探讨自拟调免养血方对复发性流产患者外周血T淋巴细胞及NK细胞的调节作用及临床疗效,以供临床借鉴。现将研究结果报道如下。
1、资料与方法
1.1 资料来源
前瞻性选择2019年1月—2020年12月瑞安市人民医院收治的原因不明复发性流产患者进入观察期,并将孕5周的100例患者纳入研究。纳入标准:①妊娠28周之前胎儿丢失≥3次[5];②年龄≥20岁;③符合《中医妇科学》[6]中原因不明复发性流产相关诊断标准;④宫内妊娠,B超检查与孕周相符;⑤近6个月内无本研究所用同类药物治疗史;⑥患者依从性好,能严格遵医嘱服药。排除标准:①年龄≥40岁;②优生四项异常;③甲状腺功能、性激素等内分泌异常;④抗精子抗体、抗子宫内膜抗体、抗卵巢抗体及抗透明带抗体等自身抗体阳性;⑤封闭抗体阴性;⑥合并恶性肿瘤、糖尿病及严重贫血等全身性疾病。采用随机数字表法分为对照组与观察组,每组50例,两组基线资料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本研究已获得院伦理委员会批准,患者均签署知情同意书。
1.2 方法
1.2.1 治疗方法
对照组在医院常规治疗(如黄体酮、叶酸、维生素及阿司匹林等辅助治疗)基础上,给予泼尼松片(浙江仙琚制药有限公司,批准文号:国药准字H330212207,规格:5 mg/片)治疗,用药剂量为5 mg/次,口服,每晨1次。观察组在对照组基础之上,联合自拟调免养血方治疗。组方:太子参20 g、黄芪20 g、桑寄生20 g、炒白芍12 g、瘪桃干12 g、莲房12 g、炒白术12 g、丹皮10 g、归身6 g、砂仁5 g、艾叶炭3 g; 用药方法:水煎服100 ml, 1剂/d, 2次/d。两组治疗时间:既往最长流产孕周<12周者,均持续治疗至孕12周;最长流产孕周≥12周者,持续治疗至最长流产孕周。中途若出现妊娠终止则停止治疗。
1.2.2 观察指标
①临床疗效。遵循国家药监局2018年发布的《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技术指导原则》,将临床疗效分为痊愈、显效、有效及无效4个等级,其中痊愈为:治疗后临床症状全部消失,下腹隐痛、阴道流血、腰膝酸软等证候积分降低≥90%;显效为:治疗后临床症状基本改善,证候积分降低60%~89%,有效为:治疗后临床症状有一定程度改善,证候积分降低30%~59%,无效为:治疗后临床症状未改善,证候积分降低<30%或临床症状加重[7]。②妊娠结局。持续对患者进行随访,记录其流产、早产(分娩时孕满28周但不足37周)及足月产(分娩时孕周≥37 周)等妊娠结局,并计算保胎成功率(早产存活率与足月产存活率之和)。③分别于治疗前、治疗后(孕12周)抽取清晨空腹外周血,送检验科采用化学发光微粒子免疫法检测血绒毛膜促性腺激素(hCG)、孕酮(P)以及雌二醇(E2)变化,采用流式细胞仪检测T淋巴细胞(CD4+、CD8+、CD4+/CD8+)、NK细胞(CD56+CD16+)等免疫指标变化,中途流产者则记录妊娠期间最后一次检测结果。④用药安全性。分析患者治疗前后的血、尿常规,肝、肾功能,凝血功能,以及心电图等检查结果是否异常,比记录异常发生率。
1.3 统计学分析
研究数据均采用SPSS 26.0软件处理,计数资料用[例(%)]表示,行χ2检验;计量资料采用表示,行两独立样本t检验;等级资料采用非参数秩和检验。P<0.05说明数据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结果
2.1 两组复发性流产患者临床疗效比较
观察组临床疗效明显比对照组更优,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表2 两组复发性流产患者临床疗效比较[例(%)]
2.2 两组复发性流产患者妊娠结局比较
观察组保胎成功率明显比对照组更高,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3。
2.3 两组复发性流产患者治疗不同时间外周血相关检测指标变化
治疗后,观察组hCG、P、E2、CD8+水平明显比对照组更高,CD4+、CD4+/CD8+及CD56+CD16+水平明显比对照组更低,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1)。见表4。
表3 两组复发性流产患者妊娠结局比较[例(%)]
表4 两组复发性流产患者治疗不同时间外周血相关检测指标变化
2.4 两组复发性流产患者用药安全性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的血、尿常规,肝、肾功能,凝血功能以及心电图等检查结果未见任何异常,用药前期仅极少数患者出现轻微的胃肠道不良反应,均能自行缓解。
3、讨论
目前西医治疗原因不明复发性流产的临床疗效比既往已有显著提升,但仍未完全解决流产高复发率的问题,而且频繁使用西药治疗难免会出现各种不良反应,其对胎儿或新生儿的影响仍未明确[8]。中药具有不良反应少、成本低以及来源广泛等优势,其在保胎治疗方面历史悠久,因此有望成为高性价比的复发性流产治疗药物,而且有助于降低医疗成本和患者经济负担。
本研究自拟调免养血方是国家级名老中医陈颖异治疗复发性流产的经验方,全方中太子参、黄芪、桑寄生、炒白芍及炒白术具有益气健脾、补肾养血功效,可调补先天之肾气与后天脾胃之气,正如《黄帝内经·素问》所述“正气存内,邪不可干”,进而达到扶正及增强免疫力的效果。同时,现代研究也证实太子参、黄芪、桑寄生及炒白术等中药存在多种氨基酸及微量元素[9,10,11],可为机体营养、基础代谢、胎儿生长发育等方面提供良好的物质基础,调节免疫。此外,白芍还具有一定的补血作用,可促进髓外造血,改善机体血虚状况。既往发现复发性流产辨证中多兼“血热、血瘀”之症[12],因此将瘪桃干、莲房、丹皮及归身四药用作“臣药”,以起到清热凉血、活血散瘀的作用,有助于促进血液循环,清除机体毒素,正所谓“邪去正自安”,达到安胎的目的。另外,艾叶炭微微少火以活血,佐以砂仁理气,气行则血行。调免养血方中各药相辅相成、药简力专,共达补气养血、健脾补肾、凉血安胎的目的。本研究结果发现,联用调免养血方观察组的临床疗效及保胎成功情况明显优于对照组,提示调免养血方能提高原因不明复发性流产患者临床疗效及改善妊娠结局。
为了进一步分析联用调免养血方对原因不明复发性流产的作用机制,本研究观察了两组复发性流产患者治疗不同时间外周血T淋巴细胞及NK细胞变化。其中,CD4+是一种辅助性T淋巴细胞,CD8+是一种细胞毒性淋巴细胞,两者分别具有增强免疫及免疫抑制的功效,两者比值如果增高说明母体存在较为活跃的免疫状态,对胎儿有较强的免疫排斥,进而导致流产,因此降低CD4+/CD8+比值对维持妊娠具有重要作用[13]。NK细胞是人体十分重要的免疫调节细胞,动物研究[14]表明,NK细胞水平增高可导致Tim-3蛋白分泌减少,增加流产风险;而且正常妊娠时,母胎界面可产生NK细胞的杀伤细胞抑制性受体,减轻细胞毒性,还可调节母胎耐受度,妊娠期间外周血NK细胞水平增高的患者流产率更高[15]。王柳柳等[16]学者研究表明,可将孕期外周血NK细胞百分比>12%用作原因不明复发性流产的预测指标,国外研究通过积极治疗降低NK细胞水平后发现患者流产率明显降低[17]。本研究也发现治疗前对照组与观察组患者的NK细胞(CD56+CD16+)平均值分别高达21.86%、21.73%,说明再次流产的风险极高,有必要及时干预。但既往针对复发性流产患者T淋巴细胞及NK细胞异常多以免疫抑制剂等西药治疗为主,其频繁使用后所导致的不良反应可能对患者及新生儿产生长远影响[18]。本研究通过联用调免养血方后结果发现,该方除了能改善细胞免疫指标CD4+、CD8+、CD4+/CD8+外,还有助于下调复发性流产患者外周血CD56+CD16+百分比水平,说明其对NK细胞也具有良好的调节作用。
另外,血清hCG、P、E2水平均是维持妊娠的必须物质,hCG主要来源于胎盘的滋养层细胞,可随着孕周不断增加而迅速增长[19],P是一种天然孕激素主要由卵巢黄体分泌,E2则由胎盘和卵巢分泌,流产患者中其水平会比正常者明显降低[20]。本研究结果发现,治疗后观察组hCG、P、E2水平明显比对照组更高,提示调免养血方有助于调节原因不明复发性流产患者机体内分泌,促进胚胎发育,而且并未发现任何严重不良反应。
综上所述,调免养血方除了能够改善原因不明复发性流产患者机体内分泌及细胞免疫功能外,还对NK细胞水平具有较好的调节作用,有助于提高保胎成功率,而且安全性较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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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资助:浙江省陈颖异名老中医专家传承工作室项目(浙中医药[2017]28号);浙江省温州市科学技术局基础性科研项目(Y20180819);
文章来源:周笑梅,钱海墨,陈颖异.调免养血方联合西药对原因不明复发性流产的临床疗效[J].中国妇幼保健,2024,39(10):1812-1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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